過去和好友王淨聊天,她三番兩次提到,「姐姐,妳應該要去上表演課,妳很適合當演員。」王淨向來有「嘴說能成真」的功力,我原本以為自己顯化能力已經夠強,遇上她才曉得自己只是小巫。
她曾經聽完我和前任 Z 的 8 年糾纏,順口一句「我覺得你們會在一起」,結果幾天後前任 Z 就和我告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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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個月前的晚上,王淨再度發揮隨口說說的能力,這已經不曉得是她第幾次講這句話。
「姐姐,妳應該去當演員,我覺得很適合妳。」
我耐心告訴她。
「親愛的,我會看戲,但我不會演戲,況且我頭很大,上銀幕不好看的,這部分我是清楚的。」
王淨聽完,懶懶說一句。
「 You Never Know 啊~」
結果發生一連串奇蹟。
不只天份能讓自己做好事情
十幾二十幾歲,我一直以為人類下意識對自己會有一種明白,曉得自己天生擅長與不擅長什麼。我向來都是看自己不好的地方遠比好的多,所以任何嘗試,我都率先把它們歸類到「我不擅長這個」。通常遇到挫折,我第一時間都會先思考是不是我的問題,以往從事任何探索也是如此,一律懷疑自己比懷抱著莫須有的幻想多,某種程度,也算是很實際。有些人天生有英雄夢,幻想自己被注意,自認能做任何他想像得到的事情,結果發現自己眼高手低。
我怕自己是這樣的人,結果變得太極端,大多數時間,我都覺得自己是做不好的那一個,我不是不想,我是不敢想。
第一次上脫口秀的課程。我自認自己不是個會講話的人,過去職場和求學經歷讓我害怕說錯話,有社交恐懼症,當初是為「準備 TED 演講」的動機走入成英姝的班級,結果改變了我的一生。
編舞課,我不會跳舞,我是肢障,其實前幾堂編舞課上下來,我相信同學知道我不是騙人,這個女生就是肢體不協調。實際上就連當年重拾寫作,我也是寧願相信別人寫得比較好,不信任自己可以用文字創造可能,因此犯過愚蠢的錯誤。直至慢慢通過寫作看到自己的改變,總算建立信心,卻一度認為自己只能寫評論,寫小說?寫故事?不可能啦。
結果後面犀利糊塗生幾篇短篇故事,現在上了癮,每天都得寫個幾千字故事自己放著,放出來的,讀者反應不錯,自己看了也開心,頗有成就感。
朋友對我半開玩笑半生氣,問我是不是故意的。
「高瑞希,妳每次都說妳不行,可是怎麼呈現出來的都不是這樣?妳是不是刻意在使什麼話術?就像考試前嚷嚷自己都沒準備,結果最後根本也沒考多差,簡直讓人討厭至極。」我自己都困惑這件事,明明就不是這樣啊。
但⋯⋯怎麼會這樣子?
直到前幾天因成英姝牽線,讓我的讀者們有機會能上國際舞蹈家筱婷的編舞課。
看到讀者蛻變的樣子,我大概知道那是怎麼回事了。
投入,就是奇蹟
人類,是可以做到你所能想到的奇蹟,你想成為誰,你是一定可以。但為什麼有些人會眼高手低,成為三分鐘熱度,到頭來什麼都不上不下的人?而為什麼有些人,他們就能點石成金?
關鍵是投入。
不光是投入快樂,還包含投入解決困難。這一次讀者編舞課,我見到她們每一位專注聆聽筱婷老師的指令,即便有挫敗落淚,然而回到家裡,群組立刻叮叮咚咚訊息響不停,打開來,都是互相開檢討會,反思自己哪裡可以再調整。整個過程是不帶批判,她們知道即便今天跳得不好,即便被我和筱婷嚴格指正,但這些建議不代表對她們人格的貶損,反讓她們更有想要突破的決心與勇氣。
她們就是那時候的我,她們就是過去上脫口秀、編舞課、甚至是之前慢慢寫作的,那個過去的我。
不要想太多,不要預設立場,不要思考我做這件事到底有什麼意義,那股全然的投入,才是奇蹟發生的鑰匙。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沒有嘗試過的事,也許你會發現你原來喜歡這件事,反之亦然;可是你必須要承認,你整個過程是有專注的、講究細節的,你是有活在當下的,而且這份投入,包含你得經歷這件事偶爾會讓你不喜歡的部分。
回想當初上脫口秀的課程,我是哭著回到家裡,反反覆覆修改我的講稿,在鏡子前訓練我的面部表情。第一次面對面公開演講,和其他專業講者相比,我不敢保證這次 TED 有多好。
但我知道,絕對比第一堂課好太多。
可是這是辛苦的,甚至,是要講求精準度跟細節的,然而你清楚你每次都比上一次進步,那種振奮感,會讓你不斷有勇氣去往前,你想知道你到底可以進步到哪裡。那是一種突破自我的慾望,包含的不只是探索的好玩有趣,誰不喜歡好玩有趣?人類都喜歡快樂。
突破自我更多的快感,是在你快樂過後,接著學習「解決困難」的能力。
我們是在一次次解決困難的狀態下,建立內在的自信心,那是由內向外的成就感,才是靈魂進化的關鍵。
老師帶著我們上脫口秀、編舞課之後,接下來是劇場表演。昨晚上完第二堂表演課,走在路上仍舊一陣恍惚,我竟然開始演戲了,還要和夥伴們從無到有,搞一齣劇場表演,學習寫企劃案、寫排練日誌等等。
王淨的預言言猶在耳。
「you never know ,姐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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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決定做調整。
我不再說「我不行」,改說「我會試試看」。每一次的試試看,我確保自己依然投入,願意解決問題,這都是很好的經驗。噢天啊!所以是要真的演戲了嗎?都像是被一股命運的引力,推到了各種我沒有想過的宇宙通道。
不可思議。
而我們都不會曉得,未來會把我們帶向哪裡,只要我們願意嘗試。
實習編輯:鄭巧筠
核稿編輯:Xeni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