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歌手、主持人、紀錄片製作人到作家的曾寶儀,今年(2023年)剛滿50歲,自嘲自己「半百老嫗」的她早年被許多人認知為「港星曾志偉的女兒」。不過在走向螢光幕前,曾寶儀剛踏入演藝圈時,其實是以從事幕後工作為主,直到因緣際會參與了華視的知名節目《超級星期天》,受到張小燕賞識並進入她旗下的經紀公司,出道後來往台灣和香港主持節目,逐漸躋身一線主持人,才成為今日我們所認識的「曾寶儀」。
由爺爺奶奶拉拔長大的曾寶儀:非典型星二代
說起曾寶儀的成長背景,許多人並不陌生她有個香港明星爸爸「曾志偉」,以及台灣媽媽「寶媽」王美華。不過大家很少知道的是,自從父母親在她三歲離婚後,她便和爺爺奶奶與妹妹移民到台灣,由爺爺奶奶帶大。小時候的曾寶儀對於父母親是存在著困惑的,總覺得自己是被拋下的孩子,好在陪伴她身邊的家人給予她更多的愛,彌補了原生家庭的遺憾。因此比起父親母親,曾寶儀與爺爺奶奶、姨媽和堂親、表親的兄弟姐妹們關係更親密。
跨過童年的陰影:追上父親的演藝之路
在成長過程中,曾寶儀仍然對父親有過嚮往。她在台大社會系就讀期間,於1995年踏入演藝圈半工半讀、從事幕後工作;畢業後更前往香港,做過場記、助理、企劃、執行製作、副導演、助理主持等各種工作。年輕時的曾寶儀非常的努力,像是想要向父母親證明自己,但即使後來出道成為了知名主持人,內心還是時常感受到空虛,直到2011年爺爺過世後,她才開始覺察自己內在的陰影。
親愛之人的離去,給曾寶儀帶來了重新省思自己的契機。她選擇與原生家庭和解,與母親促膝長談、也接受「曾志偉的女兒」這個曾經帶給她壓力的身份。也是自這個時候開始,曾寶儀不再讓外界的標籤限制自己,她重新理解自己是誰,坦率承認所有的「不知道」,並藉著主持訪談的工作,打開更多自己與他人、自己與世界的對話。
對談中渲染彼此情緒:帶來專屬的「寶儀漩渦」
正視自己的脆弱、並與原生家庭和解後,曾寶儀變得更加洗鍊放鬆、平易近人,並反映在她近期的主持風格上。在曾寶儀個人的訪談節目中,她訪談來賓時彷彿曾陪伴他們度過所有的經歷,總能把問題問得深入而溫暖,觸動來賓內心最柔軟的地方,因此被同為主持人的好友LuLu稱為「寶儀漩渦」。
事實上自2012年開始在公視主持《藝文大道》後,曾寶儀就廣泛的閱讀人物傳記、以及其他藝文領域書籍,使得她的訪談一點也不「匠氣」,反倒像是兩個熟識已久的朋友放鬆的閒話家常。這不僅歸功於她多年的主持經驗,也是她堅持好好「做功課」結果。像是在第57屆金鐘獎,她擔綱主持時不只自然大方,與演員們的對談互動也充滿著溫暖趣味,和網紅阿翰合作的經典台劇串燒、與謝盈萱兩人以「五萬九千九」開啟的介紹、以及對演員夏靖庭致敬,如果不是真心觀看過她們的作品,是很難做到的。
將自己虛心地擺在學習的位置,真誠的了解對方,大概就是曾寶儀的訪談始終令人感到舒服自然的原因。
主持之外的全方位藝人曾寶儀
2018年,《明天之前》的紀錄片團隊向她接洽,遞出「以全英文採訪」進行拍攝的橄欖枝,而曾寶儀選擇走出舒適圈,接受挑戰。她甚至為此停止了半年的工作,只為做足準備,好好的完成這項工作。她甚至將這份工作稱為「做過最困難,但同時也是帶給我最大成長的工作」。
從早年片場擔任場記之類的基層工作、再後來擔任製作人等資深片場職位、當過演員,也發了唱片,在她的「全方位藝人」生涯邁入20年後,曾寶儀並沒有因此而停下腳步,她乘著年輕時主持訪談拓展的視野,擔任紀錄片製作人,不將自己端成「知名主持人」,而是一個對什麼事好奇,就認真地尋找答案、充實自己的人,持續地探索自己。
「真實才是面對大眾最重要的寶藏」
曾寶儀1999年以專輯《阿寶-Abaw》出道時25歲,卻對自己必須要維持甜美可愛的人設、在主持人面前假裝聽話而感到生氣。因此自那張專輯後,曾寶儀就選擇不在公開場合演唱。因為時常扮演「她人想要的自己」,曾寶儀理解到自己一點也不想「演」,從此下定決心,「曾寶儀」的身份永遠要擺在「藝人曾寶儀」之前。
「真實」於是成為曾寶儀最大的特色,放棄假裝的她順其自然地迎接老去、迎接風光不在、迎接「走下坡」。這些所有身處演藝圈的明星都曾經擔心和恐懼過的問題,在她的人生下半場反而成為一種豁達的底氣,她絲毫不介意旁人說她哪裡又長出了皺紋,吃什麼東西會發胖。比起恐懼外界的聲音,曾寶儀將自己的眼光放置於成就自己,「我還能做到哪些事」是她給自己的課題,也是年過50後,維持赤子之心的最好鍛鍊。
沒有路線的人生藏寶圖自己闖
綜觀曾寶儀的主持生涯,「情感豐富,同時理智清醒」可以說是她給人最深刻的印象。在所有同輩的主持人裡,她也率先轉型,在主持工作之外嘗試電影製作、全英文採訪、寫作出版、舉辦講座、經營Podcast等,稱她是「全方位藝人」一點也不為過。
但即使身份多重、涉足領域多元,曾寶儀一直是用平視的角度看待自己。在她經營的Podcast節目「曾寶儀的人生藏寶圖」中,邀請的來賓有許多也是自己想求教的對象。對她而言,訪談的過程更像是一場學習與分享,除了為自己所用,也提供給廣大聽眾參考。
現在的曾寶儀已經鮮少出現在螢光幕前,但她並未受限於過往榮光的桎梏,更懂得運用自己曾經擁有的身份與專長,持續在沒有固定路線的人生藏寶圖上,描繪自己的樣貌。走過演藝圈的黃金年代,體驗過功成名就與鎂光燈照耀,她始終了解,她是主持人,歌手、演員、製作人、作家、講師,最終,她也是曾寶儀自己。
撰文/編輯:徐瑞鎂
核稿:Lori