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每個節日，人最在意的不是禮物，也不是大餐，而是篤信自己正被人惦念著，也同樣惦念著別人，這才是節日存在的理由。
文/姚林君 時報出版
昨天晚上我計畫了很久，該怎麼拿到我老公的手機。首先必須等到他先睡著。這很難，主要是我睡眠品質很好。每次他還沒入睡，我就迫不及待先「昏迷」了，彷彿被人打了一個悶棍一直躺到天亮。其次是我動手拿的時候，還不能驚醒他。
彥祖跟我不一樣，他稍微有個風吹草動就會醒。他手機放在床頭，我去拿必須要上半身越過他的身體；本人心理素質還很差，他眼皮稍微動一下，都能瞬間摧毀我的心理防線。
所以睡前我考慮了半天，還是老老實實地對他說：「你能不能把你的手機給我。」
彥祖：「你自己拿吧。」
得到允許以後，我戰戰兢兢地拿過手機，像捏著一整個宇宙。
本想著等他睡著再說，結果我又先睏了。彷彿被一種使命感召喚，我在凌晨 5 點突然驚醒。
藉著窗外路燈的一點光亮，我小心翼翼地解鎖了手機。
沒錯。
今天就是「五二○」了，我想幫他抽個「天鵝之夢」。為此我還特別先問了他的朋友「天鵝之夢」是怎麼抽的。就是王者榮耀裡面那個小喬造型。這造型不能贈送也不能買，只能用本人帳號儲值，抽到榮耀水晶換。
我們幾個朋友有個遊戲群組。他在裡面提了好幾次，想累積積分抽個小喬。又捨不得花太多錢，所以每次儲值幾十元碰運氣。
我為什麼想到送他造型？其實今年的五二○我根本沒有為他提前準備禮物，更別說過節了（因為我忘了）。直到昨晚，我收到了他神秘兮兮抱給我的一人高的包裹。我拆開一看，是一個巨大的洋娃娃。
我疑惑地望向他，他看著我笑。
我瞬間想起四月底，我曾經怒不可遏地發過一則動態。
為了兌換一個漂亮的娃娃，我拉著彥祖在家門口的電玩店打了一個月的遊戲機。用四千獎券把它抱回家，結果拆開一看，娃娃是個禿頭！當時我還專程去找老闆換。結果人家當著我們的面拆了兩個娃娃，居然都比我手上的禿得還要厲害。
我只好悻悻地回家了。
我想說的是，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，其實過節的日子屈指可數。
戀愛的時候，我們都沒什麼錢，過節就是出去餐廳吃個飯，買廉價禮物。我還抱怨過沒浪漫沒驚喜。
結婚後，我們增加了個紀念日。奈何兩人記性都不好（也不排除他是裝的），總是過了幾個月才恍然大悟地想起。
生日和情人節有紅包和鮮花，但我覺得送鮮花不划算，而夫妻之間轉帳又沒有意義，畢竟都是共同財產了，他的錢都在我這。左手倒右手給別人看，就圖個虛榮心，有意思嗎？
所以結婚時間長了，真的會有種「睡在我上鋪的兄弟」的感覺。
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理解，那種路愈來愈平，常常會覺得無聊，大部分時間都沒什麼波瀾，你也知道，往後的人生絕對沒有任何意外的生活。
尤其在很多人有了孩子以後，似乎妻子丈夫的屬性都愈來愈弱。總有個小朋友睡在你們中間，你們談話的主題基本都圍繞著孩子，撒嬌和媽媽的形象不大相配，就像黏人跟爸爸的身分不搭一樣。
所有人都期待你們成熟穩重，表現得像個真正的大人，一切跟精神需求有關的行為都被視為做作。這時候你身邊那位，還願意去維護你內心的花園，真的是一件非常溫暖的事。
他完全可以什麼也不買，反正我也不會記得，就算記得，頂多抱怨 5 分鐘也就過了。
多年夫妻，有幾個人會真的為了五二○沒禮物吵架？人生那麼長，怎麼吵得完？
娃娃其實不貴，只要一千元。在社交平台上一堆幾萬元的轉帳記錄面前，99 朵玫瑰顯得過於樸實。
但比起價格，更重要的是我們還互相惦記，重要的是結了婚以後不會因為做了「孩子的爸」、「孩子的媽」就無視彼此精神上的需求，還美其名曰老夫老妻。
所以在今年 2 月 14 那天，我為彥祖和小咕嚕寫了一段這樣的話：
節日原本沒有意義，是我們所愛的人為它賦予了意義；禮物原本沒有意義，是彼此的真心為它賦予了意義；依偎原本沒有意義，是相濡以沫為它賦予了意義。我也時常覺得自己乏善可陳，直到遇見你和他。有你們的每一天都是節日，每一分鐘都是禮物。
我想，在每個節日，女生最在意的不是禮物，也不是大餐，
而是篤信自己正被人惦念著，也同樣惦念著別人，這才是節日存在的理由。
希望大家都能找到惦念自己的人。
本文授權摘自時報出版《變得不好惹以後，我的生活好過多了》
書名：變得不好惹以後，我的生活好過多了
作者：姚林君
出版社：時報出版
小人物編輯部 Lori hsie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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