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etflix《尋》Found 這部紀錄片於二零二一年上映,由阿曼達 · 利皮茨製片兼執導,內容主要在講述三位在美國長大的中國女孩,因為 23andMe 基因檢測而相識,他們也踏上了一趟前往中國的尋根之旅,此行看見了他們來自何方,以及在被領養前的故事。
「中國於 1979 實施一胎化政策,那時大約有 15 萬年小孩被送養到國外,而其中大部分是女孩。」
《尋》Found 這部紀錄片這樣開場。故事講述三位來自中國的美國女孩,賽蒂(Sadie)、克羅伊(Chloe)和莉莉(Lily),從相識到一同踏上尋根之旅的過程。過去因為中國一胎化政策,導致很多人被領養,而這三位主角就是其中之三。
賽蒂(Sadie):這不是電影,這是活生生的現實世界
這部紀錄片呈現的方式非常直白,用一種溫馨、但又帶點沈重感的敘事手法,電影中很直接地呈現來三位女孩的內心想法與情緒轉折,從最初做基因檢測,過程中認識劉好(家譜學研究員),而踏上這條難得且充滿淚水的旅程。
「我本來覺得我只是在看電影,然後又突然發現這是現實生活。」Sadie 是三位之中最年輕的女孩,她在看到自己以前在中國住的育幼院時,說了這句話。從出生到現在,過了十六年後回來此地——一個完全沒有任何印象的地方,這一切對 Sadie 來說太過戲劇化與不可思議。
而在跟當時撫養 Sadie 的保母見面之後,Sadie 也親自走訪了育幼院,看見那裡的孩子,她似乎看見了以前的自己。雖然這部紀錄片裡,不太有感受到 Sadie 的情緒展露,但是片尾 Sadie 說了一段話,讓我印象深刻。「任何人都希望我們能像童話故事中一樣,有美好家庭的結局,但我突然有所領悟了,我可能一直都找錯了家人。家人是一直努力陪伴和支持你的人,他們了解,並接受原本的我,家人就是在你身邊關心你的人。」
莉莉(Lily):我好像更能同理這位父親了
對 Lily 來說,踏上這趟尋根之旅,是一件很複雜的事。她才三歲就會寫卡片給父親,持續到高中,雖然她不曾知道這位父親是誰,長什麼樣子。「我可以跟朋友說一整天我的故事,但他們無法了解,他們始終無法體會我的感受。」
在出發之前,某次跟劉好視訊時,劉好問 Lily 要不要看看可能是親生家人——陳先生的照片,她拒絕了。我很難想像,一個人要看可能是遺棄自己的父親照片,當時的心理感受會是如何。後來分析結果出爐,陳先生不是她父親,但在尋根之旅她仍然去見了陳先生一面。
「我覺得去見陳先生是一個好難的事,我感覺得到他很難過,我甚至能從他們的角度去想事情。我發現沒有父母會想拋棄自己的小孩,我希望我的親生父母,也像他們一樣在尋找我。」Lily 在片中這樣獨白。
最後這一幕讓我有一點點眼框濕熱,Lily 搭著小巴士準備要離開陳先生住的小鎮,她回頭看,陳先生正在跟她揮手。我似乎也能同理這位父親,看著遠去的女兒,卻不是自己的血脈哀傷的感受,一位尋女心切的父親,一位尋父的女孩,卻因為基因檢測結果沒有匹配而期待落空。
Lily 雖然去見了沒有血緣關係的家人,但在那一次的探訪中,卻彷彿能同理了這些父母們的感受。她沒見到自己的家人,但得到了另一個回應和收穫,甚至是內心的自由。
劉好:知道自己的根,內心才能平靜
劉好是一位家譜學研究員,這次因為發現了這三位女孩的故事而決心要幫他們尋找家人。「幫一個人尋找消失的過去很重要。當你知道你的家族史,你就能心裡平靜。」
劉好的童年過得並不順遂,因為父母從小就離婚,在原生家庭中就受到男女不平等的對待。因為自己是女生所以原本要被遺棄,但在爺爺的極力勸阻下才被留了下來。「你從小就生錯了性別,你知道他們不要你,這是我從小就知道的事。我想也因為如此,所以我才能同理這些女孩,我不敢說完全體會,但我覺得我們有同樣的感受。」
對一個看似跟他們的故事毫無關聯的我來說,竟然也能從片中感受到一股很溫暖的氛圍,特別是本片用簡潔、直白的手法,讓觀眾能輕易地進入三位女孩的內心世界,藉由他們的眼回到中國,尋找消失的過去,同時治癒了她們自己,並且尋找到了最重要的東西。
基因讓她們找到彼此,愛則讓她們找到家人。
導演想告訴觀眾的,或許就是在這個尋根之旅中,她們都明白了,家人的關係其實不只有血緣的形式,只要願意在身旁給予支持和愛的,這就是一種家人,這就是她們的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