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訪談前,點開安卉的限時動態,上面還放著他早上辛勤籌備營隊的影片,晚上等所有活動收工後,又趕著接受我的電話訪問。然而,安卉的語氣中卻沒有絲毫的不耐煩,語調平和穩定,不疾不徐、有條有理與我分享她將近20年的生命中,喜歡與熱情的所在。
今年大一升大二的安卉,目前就讀成大台文系,念著從小就很嚮往的語文與其相關應用。
文學:比起閱讀,我更喜歡寫作與輸出想法
「我從小就很喜歡看書。」安卉輕快地說道。問及種類,安卉則俏皮的回答「我很三分鐘熱度啦!」因為對書籍種類的不執著,安卉閱讀範圍十分廣泛。安卉回憶,小學有段時間很喜歡看推理小說,亞森羅頻全套看完,享受劇情鋪陳的過程,還有累積的懸疑張力;國中開始會跟著周圍的同學一起看愛情小說,字裡行間綿長的情意與細膩的文筆,都很吸引安卉的注意,培養了她在寫作上一定的敏感度。後來,安卉著迷於心靈類的書籍,還推薦了《與神對話》這套書。除此,類似賈西亞的魔幻寫實,或對關係深度討論的小說集《那不勒斯故事》……都令安卉流連。
不過與語文的正式相遇其實源於一個小意外。因為從小練舞的關係,安卉升國中時,順利考進當時新創的「舞蹈班」。第一屆的舞蹈班宣傳的火熱,校長在台上慷慨激昂的向家長們保證,會為班級爭取最多的金費、安排最好的老師。安卉爸爸被校長的承諾醺得神魂顛倒,幾乎逼迫式的要求安卉進舞蹈班,深信那就是所謂的「資優班」。然而,只有從小練舞的安卉知道舞蹈圈的內幕:同學對於學習的心不在焉以及各種不健康的攀比。爸爸說什麼也不相信安卉的觀察,於是開了個條件:「如果你能考上數資班或語資班,就允許你放棄舞蹈班!」小小的安卉為了讓自己離開舞蹈班,一考竟考進了語資班,開啟了她對語文更深度的認識,班上大量的文本閱讀拓寬了安卉的視野。
閱讀是「輸入」,而安卉更喜歡透過書寫「輸出」的過程。「比起說,我更喜歡寫。」長期以來,安卉邊寫邊思考,什麼事特別讓自己感到波動?又是為什麼會造成這樣的起伏。透過寫雜記、感想,她系統性的更了解自己,讓飄忽而逝的直覺、感受,凝鍊成文字,同時也為自己建立的「狀態資料庫」,作為存放自己細膩的地方。
安卉敏銳的洞察力和純熟的文筆,使她在國高中寫作競賽中很快脫穎而出,接受更進一步訓練。然而,安卉並不喜歡競賽將內容、想法架空之後遺留的華美文字。在安卉看來,這種寫法早已悖離了她寫作的初衷。於是她斷然離開賽圈。對比名利,安卉更在意的是:這件事是否是我真正想做的。
跳舞:走出害羞內向,我想要被看見
除了文學,安卉在閒暇時還喜歡跳舞。從小開始練習多樣的舞風,民俗、現代、古典,直到大學,加入成大流舞社,開始上手流行舞蹈。對安卉而言,舞蹈雖然不曾是她生命的主旋律,但是卻是個一路伴她成長的合音,不同時期的舞風,分別承載著她在每個階段的記憶與情感。
跳舞,讓安卉開始關注舞團,其中,她最喜歡的是black pink。「她們是個人風格很強的團體,也不會像很多女團走可愛風討好市場」安卉語帶景仰與肯定。在black pink 四位成員中,安卉尤其欣賞Jennie,她因為戀愛,或其他比較直率的行為惹爭議上身,被粉絲從人品一路挑惕到她的舞技,而Jennie卻能在排山倒海的指責聲浪中卻能穩定住自己,不忽視別人的意見,但也不會把他們的話看得太重,「她內心真的很強大!」安卉讚嘆道,也期許自己能往那樣的心胸靠近。
「其實喜歡跳舞,跟我的個性很有關。」安卉認為,自己一直處在「害羞內向」和「想要被看見」之間,原本以為衝突的兩個特質,意外的在舞蹈中找到平衡。「在跳舞的時候,你會受到大家注意,但又不是那麼直接。」比起舞者本身,觀眾更注意他們身段擺放的整體美感。沈浸跳舞時,安卉自身的精神、專注,是被包覆的。在旋轉移動中,彷彿創造出另外一個宇宙,被觀看的同時安卉也可以自在棲身於中。
「敏感、內向、內心世界豐富」是安卉描述自己的三個形容詞,她回答得毫不猶豫。
事實上,過去的安卉因為忙於課業,並不了解自己。豐富的內心世界被她解讀為想太多,而敏感則被簡化為玻璃心,還為此倍感困擾。「大一才是我認識自己最快的一年。」也許是基於台文系多元的課程(戲劇、廣告、新聞編寫……)讓她豐沛的思考力有落腳的地方,抑或是大量參與營隊籌辦,細膩敏銳的個性得以在人際和處理事情上發揮。
結合大學的經歷,安卉才回過頭來,重新檢視過去喜歡與熱情的所在,才發現原來以為的「好無力」其實一直是自己身上閃閃發光的「超能力」。